第(2/3)页 但说实话,他更觉得钱德森是舍不得帕塞蒂的‘好处’。 “她可是我一手推上去的。”钱德森叹了口气:“再加上舞蹈者的柔软…哎呀,再使个一两年吧,到时候,就给她一笔钱,让她找个好丈夫。” 他又给罗兰讲起伦敦、讲起布里斯托尔、西曼利斯的区别,讲他去过的地方,那些新奇的事,热情奔放或温柔如水的。 而当话题渐渐深入,当他们扫到邪教,乃至教会,审判庭时… 菲利普·钱德森的话,出人意料的坦诚。 因为人在审判庭,必当清楚有些是不能对着一位执行官‘坦诚’的。 但他仍这么做了。 “我赌您不愿听我对教会看法,柯林斯先生。一切开始于圣谕,《伊甸经》有言,‘异神不为真神,凡信祂们的,不去天国伊甸’——”他口气不太正经:“…这就好像万物之父亲口所言被谁听见了一样。” 钱德森说得很缓很缓。 边说,边观察罗兰的表情。 他见面前青年笑容如常,并无反感,于是,才继续往下:“我比起贵族,更愿意是个商人。和那些老爷不同,我不委人经营,我亲力亲为。” “所以,比起圣十字的教义,我更崇尚喧嚣繁忙之女的理念。” “我希望这不会招致您的反感。” 他摊开手: “我有一栋漂亮的房子。夏日时,满绿攀上二层的窗沿。冬日,花园像个雪国。我的情人在被园丁精心打理过的花圃里散步,和我谈论房屋的装潢艺术与每一位设计师的风格。” 钱德森问罗兰:“您能想象,我那房子有多漂亮吗?” 罗兰疑惑,摇了摇头。 “那么,我现在告诉您。”钱德森张开五指,边摇晃边笑:“我花了五千镑打理它。”罗兰明白他的意思了,但还是配合着感叹了一句:“那定然漂亮极了。” 钱德森大笑。 喧嚣繁忙之女。 多数商人信奉的神灵。 没有教派。 却有着一个由商人构成的组织:私人联盟。 “我相信金钱的力量。它能让人明理,能让人产生畏惧;能让人自大,走向毁灭,也能让人奋发,不停攀登。财富给了人理由,而光明和黑暗,来自每个理由的选择。” “所以,这该算回答了您的问题吧。” 这不止回答,而且还多少有点…渎神了。 比起西曼利斯一行时,如今的罗兰更熟悉《伊甸经》,也对圣十字的教义感触更深——多少了解了教士和执行官们对待异教、异教徒的看法。 菲利普·钱德森的这些话,确实不犯法。 但绝对会惹那些虔诚者厌烦。 激烈的,会向他吐唾沫,甚至辱骂、拳脚相加。 罗兰不知道这精明的胖先生为什么要说这些,思来想去,琢磨明白后,又觉得扳手…妮娜小姐的总结格外正确。 「我说的没错,对不对?」 「赌性。」 - 是妮娜小姐说的,你只是转述。 “我对您的信仰没有任何看法,钱德森先生。”罗兰本来就对万物之父模棱两可——甚至他本人对执行官信仰的‘圣焰’、‘审判’、‘焚烧’、‘洁净’…都没什么特殊的感觉。 他私下认为:审判庭或监察局,和苏格兰场的警察没太大区别。 他不理解审判庭里包括费南德斯在内的多数执行官那强烈的‘使命感’从何而来—— 换句话说:当他了解伊妮德数年来的‘不作为’后,更加惊叹的是竟还有如此多执行官甘愿留在审判庭——留在审判庭遭受这些苛待和鄙夷,而不是选择离开,去待遇更好的地方。 要知道,一般教派、组织,是无法给低环仪式者提供太多工资的。低环想要赚超出水平线的钱,只有两种办法: 第一种,得有钱人青眼——其中包括贵族、豪商。 这‘青眼’的范围非常广,包括但不限于实力、智慧、背景,性别。 (据费南德斯说,有些寡居的妇人尤其喜欢大漩涡的仪式者。他们不仅身强体壮,如审判庭的执行官,而且,还有动物相伴。) 第二种,成为罪犯。 部分仪式者的确会产生某种想法。 那就是: ‘我能徒手把这毫无力量的愚人的脑袋拧下来,可为什么,我一年的工资,却及不上他半个月的收入?’ 然后,他们就听从大脑里的想法,照做了。 通常这么干的都是低环仪式者。 笨拙的,粗暴的,会寻个浓夜,闯入室内,掠走倒霉蛋的财富。 聪明的,则会多考虑几步,设个迷惑人的陷阱,活用仪式得来的力量,在被发现前,带着财富远走高飞。 这些人最后都成了罪犯。 圣十字、大漩涡、永寂之环、私人联盟、永恒天秤、国家安全局等多数组织都会得到这些人的信息。 他们的脑袋会在数月或数年内,被某个撞大运的仪式者带回来——具体时间长短,以及到底哪几个组织会派仪式者参与抓捕,就要看该罪犯所犯下的罪行大小,以及,他随身携带的赃款估值,包括他的背景、人际关系、所在的道路、环数、随身携带的奇物价值等等…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