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.617 新的冒险-《怪物们的密教准则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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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罗兰某次这样问。

    病床上的老人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他几乎要想起来,几乎要说出那个原因,讲出自己为什么时常在夜晚迎接潮水,等待一个早于记忆中模糊的影子…

    但他还是失败了。

    他像一个被父母丢弃在鱼摊旁仿徨的孩子,整张脸上写满了错愕与对未知的恐惧。

    当他问出‘我是谁’,而罗兰回答‘贝罗斯·泰勒,一个好丈夫,好商人’后,能在他眼里看到那丝若隐若现的质疑——他不相信罗兰的话,却不敢明着反驳,只转着衰涩的眼球,试图在房间里找到自己身份的痕迹…

    特丽莎连续哭了好几天,眼睛肿得像个老桃核。

    每当贝罗斯在病床上哀嚎,叫着乔瑟琳或特丽莎时,她都会默默转过身,对着墙低声抽泣。

    但很快,贝罗斯就不叫她们了。

    他徘徊的灵魂通过皮肉只呢喃一个极其大众,也极其沉重的称呼。

    ‘妈妈…’

    罗兰轻抚开他落到耳畔的银发,似乎见到了童年时的丹尼尔,那些死去的孩子和无数个阴雨夜里的自己。

    所有人在痛苦至极时都会这样喊,虽然她们的名字各有不同。

    ‘妈妈…’

    兰道夫垂着眼,尝试把他搂在自己怀里。

    这曾经健壮、能单手拎起特丽莎,在她叫骂中健步如飞的男人,如今枯瘦的就像一个一百岁的婴儿。

    他蜷缩在自己儿子的怀里,紧扯着他的领子,黏液从嘴角淌湿了前襟。

    ‘妈妈…’

    死亡也许没那么令人恐惧。

    但疾病和衰老会。

    就这样痛苦挣扎了半个礼拜,奇迹降临了。

    贝罗斯·泰勒比任何人都确定。

    那是他自己的身体,他自己的。

    他感觉腹内的割痛神奇地消失了,他的血肉重新紧实,骨缝也不再咯吱酸响。

    他能感受到午后懒洋洋的光温,强有力的心跳将暖血泵到全身。

    那象征苍老的银发褪了又褪,自发根生出日光般耀眼的灿金。他的皱纹在烘烤中融化,脸上的皮肤趋于平整,又被一只无形的手在后脑勺胡乱扯了几下,紧绷在脸上。

    他的牙龈里钻出新的初齿,肌肉再一次饱胀,撑开空荡荡的衣袖。

    困扰多年、每个雨雪生疼的膝盖和侧腰也重新回退到数十年前——那个他只用大腿和腰操控烈马的时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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