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途破茧-《明末隐龙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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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猛用血肉点燃的毁灭烈焰,在官衙西南墙外升腾起巨大的火球与浓烟,如同烧红的烙铁烫穿了灰暗的天幕。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硫磺与焦肉的刺鼻气味横扫四野,不仅吞噬了大批猝不及防的土司兵,更如同一道撕裂黑暗的惊雷,炸醒了官衙废墟内所有濒临绝望的灵魂!
“就是现在 ——!跟老子冲出去!杀穿蛮子!为赵将军报仇 ——!!!”
陈墨炸雷般的咆哮,裹挟着同归于尽的悲愤和绝境求生的狂野,在弥漫着硝烟的空气中震荡。那被爆炸撕开的、烟火弥漫的西南缺口,断墙处还在燃烧的木梁噼啪作响,散落的砖石滚烫发烫,不再是绝境,而是一条用生命铺就的、通往渺茫生机的血路!
“杀 ——!!!”
怒吼声汇成一股决死的洪流!残存的士兵、亲卫、甚至那些挣扎着还能站起的伤兵,踩着脚下焦黑的瓦砾与凝固的血垢,眼中疲惫与恐惧被瞬间燃尽,只剩下血红的疯狂!残阳的余晖透过硝烟,在他们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映照出一张张扭曲却决绝的面庞。他们不再理会东门缺口处汹涌而入的清军,不再顾忌四面八方射来的毒弩,如同挣脱锁链的困兽,紧随着陈墨那道浴血的身影,调转矛头,朝着西南那地狱般的缺口,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!
这突如其来的、不顾一切的冲击,让刚刚遭受重创、陷入巨大混乱的土司兵措手不及!爆炸的冲击波和烈焰还在肆虐,残肢断臂和破碎的兵器散落一地,幸存的士兵惊魂未定地瘫坐在滚烫的地面上,军官的吼叫被淹没在混乱的哀嚎中。断墙的裂缝中还在冒着青烟,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。
陈墨一马当先,手中腰刀化作一道匹练寒光!他根本无视那些零星射来的毒弩,用残破的肩甲硬扛了一支擦身而过的蓝紫色幽光,刀锋狠狠劈开一名挡路的、脸上还带着惊愕的土司刀手!热血喷溅在他沾满血污的脸上,与汗水混在一起流淌。
他身后的亲卫和士兵,如同烧红的尖刀捅进了凝固的油脂,瞬间楔入了混乱的敌群!卷刃的战刀、折断的长矛、甚至捡起的石块,都成了索命的武器!积压了整场战役的仇恨与绝望,在此刻彻底爆发!他们踩着敌人的尸体和滚烫的瓦砾,脚下发出 “咯吱” 的声响,疯狂地向前突进!
“挡住他们!堵住缺口!” 远处断塔上,沙定洲的怒吼带着气急败坏的尖利!他精心编织的 “蜈蚣” 包围圈,竟被这不要命的冲锋硬生生撕开了一道血肉模糊的口子!断塔上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,他猛地抽出腰间那柄镶嵌着狰狞蜈蚣银纹的苗刀,刀身在血色残阳下反射出妖异的光芒,“吹角!让外围的人给我压上去!把他们堵死在缺口!一个也不准放跑!”
凄厉的骨角声再次响起,如同鬼哭狼嚎,试图重整旗鼓。外围的土司兵在头目的驱赶下,开始从两侧向缺口挤压,他们的身影在断墙和废墟间穿梭,试图重新合拢包围圈,将突围的守军困死在中间。
然而,陈墨带领的这支决死之师,爆发出的冲击力超乎想象!他们根本不做缠斗,只求以最快的速度、最狂暴的力量,凿穿眼前的一切阻碍!一名磐石营老兵用身体撞开一名持矛的土司兵,任由矛尖刺穿自己的肋下,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,他却反手一刀削掉了对方的头颅!另一名城防营士兵被毒箭射中小腹,剧痛让他面孔扭曲,却嘶吼着扑上前抱住一名土司头目的腰,用牙齿狠狠咬断了对方的喉咙,两人一同滚倒在血泊之中!
每一步推进,都踏着敌我的鲜血与尸骸!狭窄的缺口通道,地面早已被血浸透,变得湿滑难行,瞬间变成了绞肉机!断墙的阴影中,不断有人倒下,又不断有人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冲!
混乱中,王小石和那三名磐石营老兵,架扶着昏迷不醒的李定国,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,紧紧跟在冲锋队伍的后方。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几乎让人窒息,王小石的心脏狂跳不止,汗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,他死死护着怀中的李定国,同时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飞溅的流矢和混乱的刀光。他看到了前方陈墨浴血开路的背影,看到了老兵们用生命撕开的通道,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他榨干最后一丝力气!
“快!跟上!别掉队!” 他嘶哑地催促着架扶李定国的老兵,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几乎难以分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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