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瞬间明白了。 这小子刚才的强硬报价和断然拒绝,都是在等他亮底牌,逼他出招。 现在,自己的牌打光了,底裤都亮出来了,对方却稳稳捏着自己的七寸,手里还捏着足以把他炸得粉身碎骨的王炸没甩。 周厂长脸上的怒气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,只剩下一种深沉的,浸透骨髓的疲惫和后怕。 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。 他知道,这场谈判的天平,早已不在自己手中。 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对方精心编织的网里。 周厂长慢慢坐回冰冷的板凳上,刚才挺直的腰杆也颓然地弯了下来,肩膀塌陷,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。 声音沙哑干涩,带着深深的无力感和认命: “……那你……你到底想怎样?”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磨盘里艰难挤出来的。 那身笔挺的中山装,此刻也显得皱巴黯淡了。 陈冬河看着他瞬间失去所有锋芒的模样,终于放下了手中那碗已经半凉的水。 他没有再绕圈子,眼神锐利得像刚刚开刃,闪着寒光的镰刀,直刺周厂长的眼底: “周厂长,您是明白人,场面上的人物。昨天您能一眼看透我那点小把戏,现在这县城里各路神仙的鼻子,怕也都嗅着味儿了。” “说不定,马三儿,或者其他哪个窑口的老板,甚至省城闻着腥味儿的倒爷,正往这儿赶呢?” 他身体微微前倾,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压迫感。 “如果我等他们几家都到了,大家伙围在一张桌子上,当着您周厂长的面儿,把这八百吨票,公开亮出来,竞个价……您觉得,这价钱,最后能敲到多少?” 他顿了顿,不给周厂长任何喘息和思考的机会,语气骤然转冷: “就算您今天真敢下那限时限量的死命令……我就敢拿着这盖着矿上大红公章,白纸黑字的票,去省城计委、去煤炭局问问清楚!” “问问领导们,这票到底是真金白银的国家欠条,还是您周厂长手里能随便涂改克扣的擦腚纸?!” “您觉得……哪头的动静会更大点?哪边的篓子……更难收拾?!”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,裹挟着凛冽的寒风,狠狠砸在周厂长的心坎上。 让他脸色由铁青瞬间转为惨白,手指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中山装棉质的下摆,指节捏得咯咯作响,发白凸起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