哀鸣之散(三)-《红炉点雪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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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阿公?”众人面露不解,他继续说道:“我阿公就是东冲。”

    众人大惊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东冲一生三女,接连不得善终,他早已心死如灰,不问族事,究竟如何巧妙安排才能让东真在众人眼皮下度过这三十余年。

    “三十年前,我的养母东锐即将临盆,胎儿太大,生下来就已然没了气息,我阿婆最先赶去接的生,因为心疼我养母身子,怜惜她出生即丧子的悲痛,这才谎称小子赢弱,需要带出去医治,私下却将死胎悄悄给了我阿公让他处理,那时我的阿公已经与母亲取得了联系,他看着怀中的死胎,计上心来,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一间破庙之中找到了我们母子,当时我尚不满周岁,母亲因为那场大火,身体耗损太大,早就药石无灵。阿公带着我在外面停留了半年,等到回来,又推说需要静养,一直到五岁以后才让我出了院子。”

    “怪不得,你当年是早产,可体格健壮,却比足月所出的孩子还要坚实。”东来老翁此言一出,原本众人猜疑众多,如今仿若被证实一般。

    “不错,大家若还是不信,不妨仔细瞧瞧东江那人的左脸,那就是当年火烧我母子之时,不小心被大风刮起的烧木炭烫过的痕迹。”

    此刻天色已经大明,众人循着东真之语望去,果然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那居中白衫老者,长叹道:“此乃因果循环,老朽的报应。”

    “师兄,你怎么?”出口阻拦的却是东湖,话出半句,东江摇摇头道:“我等四人之名,江河湖海,本应包容万象,胸怀万千,不料竟因一时之血气,犯下如此之大错,即便再如何狡辩,却也是不能抵过此生之罪孽。”此言一出,余下三人脸色陡转为阴,默然低下了头。

    话至此处,此事已盖棺而定。大家眼中渐露凶光,有几人甚至恨的咬牙切齿,之前竟没想到,这一切竟然会是真的。

    “既然有这神仙般的剑法和泼天的富贵,我们为什么要一辈子屈居东诀谷,我们应当拿着这些财富去外面逍遥自在才对。”又是那个大汉,之前与东真一唱一和,想必这其中的秘密,他也早已知晓,东真为了报仇,而他却是为了趁火打劫。

    这时候雨渐渐下了起来,最初是细细碎碎的小雨,渐渐朱玉颗般大小,淅沥淅沥的打了起来,萧瑟悲怆,细看那雨仿佛带着若有若无的红血,奔泻得越来越快,打在身上,冷得刺骨,地上雨水渐多,沟洼之地,顿时淙淙流淌,咕噜咕噜响了起来。

    所有村民,全身头发衣衫俱湿,沾成了一片,灰压压、雾蒙蒙,滴答滴答顺着衣袖和头发淌了下来,可没有任何一人寻地躲避,咆哮声渐起,激动和仇恨充斥着这间摇摇欲坠的竹屋,附和之人渐渐增多,几乎要将这不大的竹院给掀翻拆除。可忌惮四位族老武功,只是不停叫嚣,却谁都不敢上前。

    东真唇侧因为狞笑,条条细细纹络几乎拧到了一起,脸上恨恨,继续说道:“大家放心,眼前四人,如今已经身中剧毒,命不久矣。不若我们一起冲上去,杀了他们这些魑魅魍魉,大家平分财富如何?”

    “身中剧毒?”颜慕白略一沉吟,“是了,怪不得刚刚四人驱毒之后,脸色蜡黄,气息不稳。”

    东真道:“我在这四人饮食中已经下了鸢尾草的浓汁,再有不到一个时辰,眼前四人怕是要病狂丧心,也让他们几人尝尝这互相残杀的滋味,哈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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