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生共死-《红炉点雪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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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待的二人冲出包围,鬼炼仿若疯了一般,向着城外跑去,颜慕白一口气横在脖间,紧紧跟随着,一步也不敢放缓,就在二人双脚巨沉将断之时,突然前方稀碎交谈之声传入耳中,颜慕白左膝微屈,纵身跃近了几丈,接着刺啦一声,手腕灵活一转一挥,神鬼门两名弟子喉结处血涌而出,接着咣当一响,两柄长剑齐刷刷一齐掉在了地下。

    相距几尺不到的近十人,闻声过来,立刻将他围了一圈,个个脸色在琼花之白的雪花隐射下更加狰狞可怖,凌冽的北风呼啸着,彻骨的寒雪袭卷着,可人人额头却都挂着豆大的汗珠,仿若雨线般从太阳穴滚滚而下。

    鬼炼仿若眼前的一切都看不到了,就那么如红眼的野兽一般,左砍右刺地冲了进去,只见舒千珩静静躺在地上,嘴边的血都有些干了,屋内被翻的很乱,她走过去,轻轻抬起他的头,早已没了呼吸,她大叫道:“你别死,我还没答应你呢!你不能就这么死了,你不是说要带我走吗?我答应你,我们这就离开,什么东西都不要了,我们马上走!”声音哽咽嘶哑,渐渐越来越高,泪水潸然,最后竟转成了嚎啕大哭。

    颜慕白一剑扫出后,冲入屋内,脚步忽的仿若没了根一般,晃晃悠悠,他慢慢跪了下来,愣了片刻,突然发疯似的抬手对舒千他的肩头将内力送了出去,渐渐眼中泪水夺眶而出,然后兀自不管不顾,抬手将另一只手也拍了上去,欧阳樱双颊红潮尽退,抱住双膝道:“没用了。”

    颜慕白伸出一只手颤抖着不停地将舒千珩的碎发向后拢去,“不会的,不会的,师父,师父,你看看我,我还有好多事没有问个清楚,你别死...你不能死....师父,师父...!”他像一只发怒咆哮的狮子,满腹的苦痛无处可卸,一拳拳拍打着地板,悔恨,在心中聚拢,渐渐灼成了一团烈火仿若要将他生生烧焦了。外面的雪越下越大,北风吼叫着卷起了地上的残枝枯叶,发出吱吱的哑叫,远处几声嘶吼的狼吼传入耳中,在这寂静的夜中,狰狞无比,似乎随时都有一只疯狂的恶魔在等着从看不到的某个方向伸来,一手将这宁静撕个粉碎。

    待过了很久很久,颜慕白停下来,对着欧阳樱道:“樱姨,你给我讲讲你跟我师父的事情吧。”

    欧阳樱笑笑,仿佛还是之前那般的笑容,只是这次却满满的都是苦涩,“我和你师父是在镜湖认识的,当时我杀了两个正派的好色之徒,他缠住我斗了很久,非要劝我放下屠刀,回归正道,后来遇到了我救的那两个女孩,听了她们讲述的来龙去脉这才信了我,之后,他就经常以切磋的名义来寻我,渐渐我们就走到了一起。”

    颜慕白苦笑一声道:“像是我师父做的出来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欧阳樱续道:“后来我跟他好的事情传入江湖,我的大哥鬼煞齐云峰也知道啦,他满心的嫉妒,我当时还道是他为我这个妹妹担忧,后来才知道却不是那么简单。”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,躲在角落里,双眼含泪,默然而又悲怆。

    “我本来还想着十八年以后他能放过我们二人,反正自己命不久矣,正好将解药的配方寻来给你,现在你也不需要了。”本来是对着颜慕白陈述,可心中悲不自胜,话尾处慢慢将他字改为了你字,却仿若对着舒千珩呢喃诉说衷肠一般。

    颜慕白心中仿若被万仞刺穿而过,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:“樱姨,什么解药?”

    “你师父和我都中了蛊毒,这药是鬼煞为我二人下的,需要每年服药压制,这才与常人生活无异,你师父并不知道,当年齐云峰...也就是现在的鬼煞,他当年是八音洞的洞领,以此威胁,我逼不得已只好撒谎告诉你师父,我跟他早有婚约,且齐云峰对我有大恩,我不能受恩不报。你师父的为人你也知道,自认为人生在世,应当做个君子,立于世且当自省,他听后那脸色似是去了半条命,可仍是没有多做纠缠,打算转身离开,我心中不忍,这才跟他约定,只是暂时分开,待我报完恩,就让他来接我一同离去。”她轻轻动了一下,脸上被剧痛侵蚀的有些狰狞,继续说道:“我本想着等我死了,让他将我尸身带走,也算全了我们二人相携一世的诺言。”

    颜慕白想到在无忧岛,舒千珩教导他之时总是吟诵孔子之语:道之以德,齐之以礼,有耻且格,心中了然,道:“师父听说你有婚约,你又不愿离开,以他一味的君子退让,定会放手,只是这许多年,他过的也并不开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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