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节 鱼子江的闹剧,谁是谁的救世主-《山孩子与豆味华年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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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孕妇心里厌恶地指责胖女人爱贪小便宜,但嘴上还是跟很客气地解答她的疑惑:“你还不知道呢吧,你妹妹春花儿的疯病又犯了,喏,这会儿傻坐在浮石上,随时等着喂鱼呢。”

    孕妇说:“怎么,你不去劝劝?”

    “哼,疯子,有什么好劝的,活着又废水又费粮的,死了才好呢。”

    “那可不好说,死了也占地儿,多不利于农村的开发呀。哦呵呵呵。”孕妇掩面,为她冷漠地幽默,而自豪地发笑了。

    “呵呵呵,是是是,你说的太对了。”胖女人心安理得地接受旁人对自己亲妹妹的奚落,仿佛坐在浮石上的那个人,于她,是个比生人还要陌生的生人。

    “阿妈,阿花婶儿,你们在聊什么呢。”一个生的极好看的青年寻着她阿妈的声音走了过来,风轻轻掀起他额前的碎发,他像是一个不可能的童话般,活生生地出现在了鱼子江畔这块儿残忍而淡漠的土地上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,没什么,寸金啊,阿妈忽然有些头疼,咱们回家吧,啊。”胖女人显现出与之前的冷漠判若两人的慌乱,拉起青年的胳膊就拼命地往外拽。

    “等等,秋波婶儿。”孕妇一把拉住了胖女人:“这么好的戏,你不看完就太扫兴了。”

    “看戏?看什么戏呀?”青年眨着比太阳还亮的眸子,用一抹浅浅的笑,灿烂了黄昏最昏暗的光。

    “哪能有什么戏呀,你别听你阿花婶儿瞎说,她跟你开玩笑呢。”胖女人言辞闪烁着,脸上写明的慌张昭示着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。

    “你也真是,”孕妇暗自窃笑,抱着消遣的心态装作无辜地抖出了事实:“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,好得没得会拿人命开玩笑吗?”

    “人命,什么人命,谁的命?”青年人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纠结的结:“阿花婶儿你快说啊。”

    “喏。”孕妇努努嘴,“不就是窦三娘喽!”

    青年朝着孕妇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浑浑噩噩地趴在水中央一块儿浮石上,半个身子已经浸到了冰冷的江水了,眼看着就要被淹没了,可那女人却没有一丝清醒的意识,嘴里还下意识地哼唱――

    “阿表妹,阿表妹,你要来呢嘎,阿表哥,阿表哥,也要来呢嘎・・・・・・・”

    “三姨!”青年大吼一声,说着就要往鱼子江奔去。

    “寸金,娃子,你要去干什么。”胖女人像做了火箭般立马追过去拉住了一脸焦急地青年:“阿妈不让你去。”

    “阿妈,你别拦着我,三姨快死了!”

    “她死她的,关你什么事儿!”

    “那是我姨!我不能见死不救!”

    “你姨那么多,不在乎少这一个!”

    “阿妈你怎么这么自私呢,你不要妹妹,可我要我的姨!”

    “啪!”胖女人一巴掌打在了青年的脸上,狠狠道:“你可以有很多个姨,但你就我一个妈!别忘了,当初是我收养的你,你个吃里扒外的蠢货,没老娘我,有得了你今天吗?”

    “阿妈,”青年跪下,冲胖女人扣了三个响头:“你的大恩大德,我可以做牛做马来报答你,我可以牺牲一切,却不能赔上我的良心!”

    “寸金!”

    “扑通!”一声闷响,水花四溅,青年游弋向了水中央那块儿长满青苔的浮石,向发了疯的女人伸出了手:“姨,来,把手给我!”

    “不要抓我,不要抓我,我什么都不知道,我不知情的,不知情的啊!啊”女人一受惊,便松开了扒在浮石上的手。

    “咕咚咕咚”江面上冒起了大个大个的气泡,像是死水里漂浮的草履虫,不安分地吐着气。

    “三姨!”青年憋气溺入了水底,一把捞起了那丢了心智的可怜女人。

    女人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呛了一大口水,虚弱的她,一看到青年又开始失心疯起来:“啊,不要杀我,不要杀我,我很乖,很乖很乖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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