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以前木头跟你走动也不算热络,犯得着掏这么多家底儿?这得攒多久啊?” 他那眼神黏在猪肉肥膘上,像是要剜下一块来。 陈冬河拍了拍手上的灰,语气平静得像屯东头封冻的水泡子: “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,一个祠堂供着的祖宗。木头哥走得急,撇下孤儿寡母,咱能搭把手就搭把手,总不能让外屯人看了咱老陈家的笑话,说咱们的脊梁骨吧?” 他目光落在陈老蔫儿那张写满算计又卑微的脸上,了然道:“老叔,你有啥事?直说吧。” 陈老蔫儿搓着那双指甲缝里嵌满黑泥,冻得通红的手,脸上那点假笑更局促了,带着破罐子破摔的讨好: “嘿嘿,也没啥大事。就是瞅着你这么仗义,叔这心里头……热乎!” “冬河啊!你看叔这光棍一条,土埋半截脖子的人了,连个摔盆打幡的后人都没有。” “要是哪天叔也两眼一闭腿一蹬……” 他顿了顿,偷眼瞧着陈冬河的脸色,见他没不耐烦,才鼓起那点可怜的勇气接着说: “也不敢指望像木头这么风光,就求一口薄皮棺材,挖个坑埋进咱老陈家祖坟的边边角角,别让野狗刨了去就成!” “冬河,你……你能记着点叔这点念想不?” 他眼里那点孤注一掷的期盼,像快淹死的人盯着岸边最后一根漂浮的烂木头。 陈冬河看着陈老蔫儿这副邋遢又自甘堕落的模样,心里叹了口气。 上辈子对这号人印象模糊。 只恍惚记得他后来出去“闯关里”,再没回来。 如今想来,怕是死在外头哪个犄角旮旯了。 他点点头,声音沉稳:“行,老叔,这件事情我应下了。只要我陈冬河还在屯里,就不会看着你身后事没人管。” 话锋一转,他指着不远处陈老蔫儿家那块荒得不像话的自留地,语气加重了几分,像鞭子抽在懒筋上: “不过老叔,你也得争口气!人勤地不懒,你看看你那地,草长得能藏兔子了!开春能有好收成?!” “屯里人帮衬,也得看你值不值。你要是还这么三天打鱼,两天晒网,等我真不在屯里了,乡亲们给你卷个草席埋了,也算仁至义尽。” 他顿了顿,语气诚恳了些,带着推心置腹的味道。 “老叔啊!身子骨懒,就勤快练练。把地拾掇好,攒点体面,说不定还能说个老伴儿。” “五十岁续弦的又不是没有?隔壁王庄的老刘头,去年不也说了个带孩子的寡妇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