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大李……” 朱载站在棺椁旁边,看着里面身体残缺、昏迷不醒的李淼,扶在棺材边沿上的手紧紧攥了起来,力量之大甚至将木头攥得崩碎。 碎屑扎入掌心,血液顺着棺材边沿流下,他却是丝毫未觉。 半晌,他伸出手去,为李淼整理了一下衣襟。又将他散落的长发仔细挽起。 “你看你这幅惫懒的样子,说了你多少次也不听……衣服要穿好,整日吊儿郎当的,怪不得三十多岁都找不上个媳妇儿……整天气老夫,本来还觉得要被气得死在你前头,怎得这般不争气……” 朱载絮絮叨叨地说着话。 乾清宫之内,却无人敢于出声。 哪怕是阮梅、朱守静这些境界远胜于朱载的天人,也没有敢发出动静。 他们都感受到了,这个一年来被政事消磨地好像失去了脾气的老头儿,逐渐变得锋利了起来。 杀意。 如果说李淼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,就像是酷暑烈日一般酷烈,那朱载的杀意,就像是冬日里潮湿的空气一般,一点点沁入关节、洇透了骨髓,无可躲避、无可阻挡。 锦衣卫指挥使,朱载。 那个在年老体衰、加上被皇帝猜忌后,逐渐想着退居幕后,将锦衣卫交给李淼的老头儿,一点点恢复了年轻时的锋锐和残酷。 安梓扬犹豫着开口。 “老指挥使……”他仍旧这样称呼着:“您不必心焦,指挥使陷入沉睡之前说过,不出三五日他就会醒,眼下只是……” 朱载扫了他一眼。 安梓扬便将话咽了回去。 还是皇帝斟酌着开口。 “朱爱卿,朕查探了李爱卿的状况,虽然诡异,但真气流转和周天运行都还在运转,应该如他所说,没有大碍才对。” 朱载缓缓摇了摇头。 “不。” “陛下不懂他。” “这个家伙,性子最为狂傲,从不愿在任何人面前示弱,就算再难再累,在自家人面前也都是一副轻松的样子。如果不是情势所迫,如果有其他选择,他绝不会在我面前,露出这幅狼狈的姿态……” “他就是这么个,别扭的性子。” “从小,就是这样。” 随着朱载叹了最后一口气,直起身来,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颤。 “是老夫太过依赖他了,总是将担子交到他的肩膀上,前些日子他让安梓扬准备王恭厂的事情,我还想着,或许只是未雨绸缪之策。” “安梓扬与老夫吵了一架,被我强压了下去……其实不该如此的,是他扛下的东西太多,叫我们这些人,都生了惫懒懈怠之心……” 话语中带着自嘲,视线却是扫过在场的所有人。 “之前,是老夫错了。” “错在总是想着大局,想着求全,瞻前顾后,最后将大李逼到了眼下的境地。” “安梓扬,梅青禾。” 两人前行一步,抱拳。 “命你二人领四位供奉,搜捕京城之中所有江湖人。不论门派、出身、境界,尽数擒获后押往王恭厂旧址,若有一丝反抗,不问缘由,格杀勿论。” “是!” 第(1/3)页